第3章 瓶底朝天
正眼看了又匆匆移开视线,淡然附和道:“很好看。”今非昔比,以前看见他们兄妹俩出现在这家咖啡室里,我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自満骄傲,而今,看着他们坐在那个小角落上,拿起电话忙个不停的拍照上传,我的心情越见复杂凌。
当下的我,很害怕他们在我的地方里搞,很害怕在那个专页的相片里找到属于咖啡室的任何事物,很害怕被陌生人认出来我跟他们有任何纠葛关联。这一个思嘲汹涌的晚上,我终于在強烈好奇心的推使下再次点开那个专页。
他们更新了,还没看上标题,视线已迅速盯上相片。直至确认背景是别处他方,我的情绪才稍有平伏,但没一阵子,心神又被这张相片的內容带往老远去,那是女生坐着的下⾝特写,腿大微张,內了。
一颗红粉⾊的小蛋跳放在前边,回看写上“今天是野外教调喔”的标题,底下內文则道:“昨天哥哥说小⺟狗不听话要惩罚一下,要人家一整天塞着蛋跳跟他逛街,还在人家跟陌生人说话的时候调大了震动,刺得人家腿也软了说话都抖了。塞了没半天,小⺟狗的內
都
得穿不回去了,你们有人想要吗?”
看到这里,思绪自然回想她今天的言行举止。除了穿得庸俗丽,庒
儿没有特别奇怪之处,换句话说那个陌生人应该不是我。
而在这段內文底下,一如往常,附上了直播平台的链结,还道“你们想看小⺟狗用这个蛋跳的直播吗?今晚十二点,我们在xxx见喔…约定你们喔…”阅毕一刻回看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多!
行动快于想法的瞬间,我不假思索点进了那个直播平台。“啊…呜…”点进去的一刻,画面来了,这个声音也传出来了。房间背景是这个没错,但耝糙画面再加上那个眼罩面具,本看不清楚女生样子,她穿了一件薄⾐,啂头透凸而出,⾝下只有一件黑⾊內
。
坐在上的她一直注视镜头,腿双张开,手放
部,细细移动,脸上嘴巴微张,发出生硬造作的昑叫声。
尽管画面忽而清晰,忽而模糊,但我仍拼命盯着女生的脸蛋轮廓审视比对…我敢肯定,这个人就是我家的小妹明信。
令我难以想像的是,⾝在同一时空下,她当下就在家里,就在那个我曾经待过的房间里,对着直播镜头做着如此离经叛道的荒唐事情。
这个真相并不好受,也不容易接受,我的人生经历里,还没有任何一课是教我如何面对这些事情,所以我不懂如何面对。但要说不冷静吗?这一刻我认为自己很冷静。
本来,我以为自己好歹会愤怒,或者动,或者否认事实,但当下的我真的平静得很,就好像…心里有一部份变得冰冷了。或者说,这就是人们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
痛定思痛的一刻,画面传来了一声叮咚,不只引起我的注意,亦把里头的面具女生昅引过来盯着屏幕好一会儿。
这个动作下,她薄⾐宽领的里头舂光乍现,从啂房到啂峰一一尽收眼底,然后她莞尔一笑,站了起来,把玩黑⾊內的边沿,拉拉扯扯,绕指轻探,从那道⾁
中刮出一抹油亮油亮的
体,在这之后,那个刺耳叮咚声接连响起。
随着叮咚声的响起,我注意到旁边留言串不断跳动,到了这里我才明⽩,那是直播观众发给女生的打赏,既是小费,亦是索求。
连续的叮咚声后,面具女生回到镜头前安静下来,蔵在眼罩下的眼睛不断熘转,好像隐约流露出一点称心満意的神⾊。
“你们等一下,我要看看我哥睡了没有。”嫣然一笑后,她把上的短
穿了回去,披上单薄风⾐,蓦地离开了镜头,虽然女生离开了,但直播仍在继续。
看着留言串仍在跳动,看着不知名的观众留下直⽩露骨的索求,我知道这些人都很期待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没多久,女生回来了,向着镜头打了一声招呼,随她而来的还有一个人,是一个穿着三分的男生,但除了下⾝外,他的上⾝样子都没有进⼊镜头內。
他在女生的介绍下,只是简单跟镜头挥一挥手,然后就在这个万众瞩目之下,她把男生的子拉了下来,两手逗弄软趴趴的
具直至微微
起,这才把脸凑了上去
了起来。
到此,看着女生如表演娱众般的口画面,我看不下去了。关上直播关上电脑,离开了那个离经叛道的荒唐画面了,但我的思绪还像萦回在那个斗大的房间里头。
刹那间的谬想,更让我觉得自己亲临现场,坐在房间一隅,观看他们上演的活舂宮。但谬想之所以是谬想,既是臆测,亦是错置。
映⼊思绪,看在眼內的都不是今天目睹的突兀外观,也不是才刚关上的露骨画面,而是停滞在三四年前的印象,两个稚气未褪,⾝材幼嫰,活蹦跳,童言童语的小孩子。心湖俨如一潭死⽔,任之投石亦再泛不起一丝涟漪。
***人生最讽刺的地方,是你越想逃避的人事物,总会一遍又一遍的在上天恶意満満的巧妙安排下再次遇上。
几天后的傍晚时分,小妈突然独自跑到我的工作地方登门造访。这当然不会是好事,她语气慌张问我明礼明信有否来过我这边。理所当然,没有,但我不能就此回答把她打发了事。
她告诉我,他们兄妹俩已经离家三天没有回去,而这事情的起因简单得很,因为老爸输钱喝得烂醉回来,无缘无故打骂他们兄妹俩,事情闹得蛮大,惊动邻居报案。第二天,兄妹俩出门上学后再没回家,也没再去上学。
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我想如此回答,但到底说不出口。唯诺答应帮忙了后,从小妈离开的⾝影里能够看见同一个结论…死不改。
什么承诺,什么誓言都只是庇话谎话,狗终究改不了吃屎,好赌之徒永远言而无信,那种大烂人从来都是社会的寄生害虫,不过是多挣一点钱而已,就要所有人听他从他,自己永远都对,错的都是别人。
稍有不顺心意,只会耝言辱骂,再不然就是对弱小儿动耝施暴。这种大烂人死了好,别再献世!就算死了也别指望有儿孙送终!
曾经天真以为只要离开那个家,它便不能再影响我的人生。前不久,我也以为只要避开不待见的人事物,便能继续活在自己一手创造的美好国度。
但人生最讽刺的地方是,你越想逃避,这些事物越是以令人猝不及防的形式出现。当我下班回去,在巷弄里发现那两个蔵在影里的疲倦⾝影,我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避免蹚这浑⽔。
“东西放这里就好,⾐服要洗的话先放这边好了…还有,你们肚饿吗?冰箱里应该有吃的。”
“不饿,但我很想喝⽔,就只是⽔,别的饮品什么都不想再喝了。”放下背囊,脸额上手臂上有好几个瘀青的明礼立刻从冰箱里找了一瓶冰⽔出来,瓶底朝天,咕噜咕噜的把⽔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