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爱女两个字
第24章 爱女两个字
画面和我第一次到这个房间看到的场景如此相似,办公桌椅,阳光照进来的角度,以及坐在那里的那个冷美人。陆涓居然还是戴着那副口罩,她指指面前的椅子,我过去坐了下来。
“这就是你打电话问我上不上班的原因?”声音是冷冷的。“是的”我也很老实。“不是因为想我?”“是有想你,但这不是主要原因。”
陆涓慢慢摘下帽子和口罩扔在桌上,一头栗
的长发无力地垂顺下来,显得她的脸更小了。阳光在她发梢泛着金色的光芒。“李哲,你这个王八蛋,能不能不要这么诚实,骗骗我会死啊?”她突然抓起帽子砸到我脸上。
“宝贝,我…”我想安慰她几句,但她无力地挥挥手阻止了我“不关你的事,你没错。”她虚弱地陷进了椅子,这一刻,陆涓憔悴的让我心痛。
“我们本来就没结果,我今天是抱着一丝希望来看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机会,但第一眼,我就知道她太好了,我很难过,也很妒忌她…”
渐渐的,陆涓已经有点
泣了,我绕过桌子,把她的头抱在怀里安慰她:“所以,你故意捉弄她是不是?”陆涓没有回答“我从你的表情也明白了,我是很难介入到你们之间。”
她低低地说,我的心一凉,看来她还是注意到我的表情了,我本想说点什么,但陆涓推开了我。“你先走吧,我要静一静。”“宝贝,你没事吧?”“我没事,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再有替代她的想法了,她太强了…”她捂着自己的脸“你现在出去,我想一个人…”
我只好离开,心情很糟糕的拿车回公司。车还没出医院门,一辆救护车呼啸地从我侧面冲了出去,我一个急刹车险些擦上。“妈的,赶着投胎啊!”我心情不好地大骂。路上,我一直想给陆涓再打个电话,但没勇气…***
我是在公司电梯里接到这个电话的,在从医院回到公司的路上很堵,加上今天的遭遇让我心情很糟。
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对方的环境非常嘈杂,而我又在电梯里,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只是知道那是个
着江宁口音的中年男人,我干脆把电话挂了,干他娘的,先把国语练标准再说吧,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来了,我走出电梯一看,是胡灵的号码。
“hello。”我说,对方一愣,突然,竟然又是那个江宁男人,几乎用吼的方式冲着话筒大叫:“你是这个机主老公吗?”轮到我发愣了:“你是谁?”“你是机主老公吗?”对面估计是练高音的,声音震的我耳膜疼。
“是啊…你是谁?”我也冲着电话大喊起来。“我是警察,你老婆出事了,你赶快来xx医院。”那个咆哮警察吼的我的心一下裂了。医院,医院,居然又是那家医院,我倒霉就从那开始的,我在路上给家里挂了电话,全家都非常紧张。
现在正值中午,路上堵成长龙,我拼命的按喇叭,有个
警过来向我敬礼,没等他说话,我摇下车窗冲他一通狂喊:“我老婆现在在医院出事了,等我去救命,你能不能帮我?”那个
警一愣,随即发动摩托拉响警报,向我一招手,我猛打出方向从反道跟了上去。
我跟着警车呼啸着冲进医院,这时后面一辆挂着军牌的奔驰又拉着瘆人的警报声冲了进来。老爸从车后座钻了出来:“什么情况?”他冲我大喊。“我不知道。”我一边跑一边给那个咆哮警察拨电话。
老爷子在后面跟着跑,他的司机和那位救命
警也跟着跑。手术室门口,我见到了咆哮警察,四十多岁很魁梧的个子。“初步判定是公
车和出租车抢道,公
车从左侧撞上你老婆的车。
车门受撞击变形把人卡在驾驶室里,不过气囊全开了,本来不算太严重,但你老婆是大肚子,可能腹部被挤
到了,我们把她从车里
出来后发现她下面一直在
血,好在事故地点离医院比较近,几分钟救护车就到了,人神智还是很清醒的。”
警察担心的看看我的表情,又看看老爷子军服肩膀上的星,咽了咽口水说:“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认真严查这起事故。”老爷子挥挥手:“事情已经出了,你们只要秉公办理就可以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我们家人的母子平安。”
这时的我已经面如死灰,很敷衍的谢了谢那位警察和那位
警,就坐在一边等着未知的结果,几分钟内,老妈哭着赶来了。二十分钟后,大舅妈来了…下午两点四十,岳父岳母从杭州赶来了。
小小的手术室门口已经围
了各类亲戚朋友,一张张表格和承诺书从手术室里不停的递出来,我几乎看都没看就直接签字了,现在的我觉得那噪杂的环境已经与我无关,我被封闭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
在那里,我可以细细的回想起我和灵灵在一起的每一个点点滴滴,在巴黎同学会上的偶遇,在伦敦我为她和一群喝醉的足球
氓打架受的伤,在她拿到学位证书时她说她要创立自己的时尚品牌,做时尚女王…如今她却在那扇门背后生死不明,当然,还有我从未见过面的孩子…大约经过三个多小时的煎熬,医生出来告诉我们,病人生命没有大碍,只是受到过度惊吓。
情绪不稳定。另外…孩子保不住了,已经通过手术拿出来。老妈在听到孩子没有的同时就昏了过去,老爷子只好在医院里又开了一间病房照顾老妈去了。临走的时候,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经过如此巨变,已经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人家一向高大的背影突然间也显得有点佝偻,看来这个从不疲倦的老兵也累了,我在icu见到胡灵时,她是清醒的。失血让她面容惨白,没有医生说的那么受惊过度的样子,甚至在看见我进来后也没有什么表情。
她斜斜的靠在
上,似乎自言自语的和我说话:“是个女儿,6斤多。据说
漂亮的。”我忍住想哭的冲动,摸摸她的头发:“关键你没事就好了。”她把脸靠在我的手上,继续说:“当然漂亮啦,女儿像爸爸嘛,我老公这么帅。”
我知道她很伤心,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只好再次强调她对我的重要
:“孩子没了没关系的,关键是你没事。”
但胡灵仿佛完全进入了一个自我的状态中,继续的念念有词:“不过嘴巴不能像你哦…要像我的嘴
长大才漂亮。”这时我才发现她情绪上真的是有异样,但我只能不知所措的傻傻站着。
听她描述着我们夭折的女儿的相貌,未来上什么学校,嫁什么样的老公…12个小时后,胡灵被移入的普通病房。
第二天,孩子的骨灰被移入的家族墓区,什么也没有,没有照片,没有名字,墓碑上只有“爱女”两个字,但我来不及品味悲伤,就转而去照顾胡灵了。胡灵老说头疼,于是进一步检查中发现,胡灵的前额右侧一丝细微的裂
。
好在发现早,不然会造成血肿,
迫脑血管后造成猝死。于是前前后后又折腾了一个半月。期间,陆涓在医院见过我好几次,彼此也没多说什么,她说“抱歉”我说不关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