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河里水很清澈

　　第26章 河里水很清澈

　　我爷爷是一个勤劳的人，靠着自己一双勤劳的手把六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抚养长大。

　　而且给每个儿子都张罗娶上了媳妇，我爷爷曾经跟村上一个老中医学过一段时间的中医中药，对一些个跌打损伤，感冒，中暑，牙痛，蛇咬伤等等的农村常见病很有办法，记得小时候那阵子我总是牙痛，我爷爷就把一种颗粒状的中药材磨成粉末，贴在我的牙，凉凉的，过三五分钟后，牙就不疼了，很管用！

　　还有，就是农村在夏天正好是农忙的季节，大热天的在田里干活很容易中暑，一中暑就全身乏力，发闷，严重的都会死人，我们隔壁村子有个外号叫王老二的从地里干活回来，那天可能天气太热了，从田里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中暑了，晚上还喝了点黄酒，躺上睡觉，第二天就没再起来，后来才知道是中暑中死的！＊＊＊

　　我爷爷对治疗中暑很有一套，一看你的脸色就知道是不是中暑了，如果是中暑了，脸色看起来青黑黑的，没有光泽，整个人显得没有气神，我爷爷就会把这个中暑的人的胳膊抬起来，在他背部的任督二脉的筋络上使劲地用手掐上几掐，掐起来很疼。

　　但疼过之后整个人就舒服多了，有些严重一点的，还要在脖子上和背上使劲地用手去拧，直到拧得脖子上和背上一块块乌黑乌黑的颜色，类似现在所谓的刮痧，拧完之后，再配一付去的中草药，名字叫：“老虎齿，这中草药不只对中暑管用，对感冒发烧啥的用处也很明显，吃下去之后，效果特别好，这中暑在农村还真是非常的普遍，一般人都不敢粗心大意！

　　我有时会着我爷爷要他讲日本鬼子的故事给我听，我记得我爷爷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我爷爷那个年代啊！兵荒马的，听说日本鬼子要打进村子里来了，村子里的人都跑光了，过了一段时间，听说日本鬼子已经离开了村子，村里的人就又回来了，回家打开装谷子的大柜子一看，谷子不见了，里面还拉了好多大便，于是大家都说，日本鬼子真坏，竟然往人家装谷子的柜子里拉大便，真是太坏了！

　　我爷爷喜欢去河里抓鱼，每当发大水的时候，或者大雨下完之后，我爷爷总会拿着一个我们那土话叫：“捞海了。”的玩意出去在河边或小沟小渠里抓鱼，那时的鱼虾比现在多多了，一下大雨，那些田里的池塘里的水就漫出来了，一漫出来，鱼虾也就跟着出来，所以在那些靠近池塘的小沟小渠里的鱼虾就特别多，我印象里有几次还抓到过野生的鳗鱼，长得有点像黄鳝。

　　但比黄鳝要大一点。而且身上是浅白色的，我一般颠颠地跟在爷爷股后面，手里拿着个竹篓子装鱼，每当抓到鱼了就放在这个竹篓子里，小半天下来，竟然可以抓到大半篓子鱼虾，足足有三四斤，真是快活的很！

　　我爷爷从不去茶馆店里打牌，有时偶尔去喝杯茶，听个说书，我记得那时的茶馆店里时不时还有一些个说书的，一般是个老头子，手里拿着把扇子或竹板子，桌子上摆着一块木头。

　　旁边还坐着个女的，手里拿一把琴或二胡，这老头一边打着竹板子，一边说书，有模有样，旁边坐着的女的，时不时拉上一段琴或二胡，不动声，这场面，看得一帮喝茶的大爷大叔，笑着裂开了嘴，好多小孩子和爱凑热闹的大妈大婶们也在门口看得喜欢，茶馆店里人生人海，好不热闹，我的爷爷最爱听这样的说书！

　　我爷爷爱养猫。因为那时农村里的老鼠特别多，那时的猫还是会抓老鼠的，我爷爷养得猫，一般还都是抓老鼠的能手！我爷爷养得是一只大花猫，这猫真是抓老鼠抓出了经验和艺术，它抓住老鼠后还不是马上就吃到嘴里。

　　而是会玩一玩老鼠，它把老鼠紧紧地用爪子抓住后，会突然一下子放开抓住老鼠的爪子，这老鼠吓得直哆嗦，嘴巴两边的几胡子抖来抖去的，这老鼠知道自己已经被猫抓在爪里，死定了。但猫爪子突然一松开，这老鼠突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哆嗦着往前一跑。

　　但马上就又被猫爪子抓住了，猫再放开爪子，老鼠再一跑，然后再被猫抓住，这样地搞了四五次之后，这老鼠竟然原地乖乖地站着不动了，它知道再跑也是枉然，干脆受死算了！

　　猫一看，老鼠已经认死了，也没什么玩头，就张开猫嘴，把老鼠哈崩哈崩地吃进肚里了，真是美味啊！可是前后我爷爷养得好几只猫都死了，是被老鼠药毒死的。

　　因为有些老鼠吃了老鼠药之后不会马上就死，只是更容易被猫抓到，猫吃了这只老鼠之后，相当于也吃了老鼠药，所以，好几次，我爷爷看着奄奄一息的猫儿，眼睛都红了。

　　这猫是我爷爷亲手喂大的，从河里抓来的小鱼小虾一般都给这猫吃，爷爷从型训练猫抓老鼠，长大了之后，这猫还真成了抓老鼠的好手，可惜了，这该死的老鼠药，这人类伟大的发明，竟成就了猫的悲剧，一只在家里很会抓老鼠的猫，不就像一个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的英雄吗，到头来，这英雄不是死于敌人的刀。

　　而是死于战友出的箭，这怎能不让人心伤，有一次，我看到爷爷甚至还拍桌子骂人了，几个儿子都不敢吱声：“这老鼠药到底是他妈的谁下的啊…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买老鼠药来药老鼠，你们就是不听，这下好了，这下猫被药死了，你们开心了！

　　这桌子被拍得啪啪响，我爷爷眼睛都红了，没有一个儿子敢吱声，谁要敢顶嘴，不好都要吃耳刮子，也就是我们那土话说的：“吃麦果！＊＊＊

　　我爷爷爱猫，我爷爷爱善于抓老鼠的猫，就像一个城邦的公民爱战场上为他们牺牲生命的英雄一样，这个英雄是我爷爷一手喂大的，这个英雄为我们家抓了不少的老鼠，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听不到老鼠的响动了，窝里的也不用担心晚上会有老鼠来叼它们了，睡得更踏实了！

　　可惜啊…这家园的护卫者，这安宁的守护神，死去了，并不悲壮地死去了，猫儿啊！让我为你祭奠吧！祭奠你的骁勇善战，祭奠你的武艺超群，祭奠你的兢兢业业，祭奠你的忠于职守，去吧！死去吧！去死吧！死了之后，你也就安宁了！

　　我家的门前有一条河，河里的水很清澈，每当河水退去的时候，河中央就会出来一块大大的洲背。但更多的时候，这块大洲背是淹没在水里的。

　　除了这块大洲背，靠近大坝的河岸边还有一块小洲背，这块小洲背上长了水草和各种各样我说不出来名字的杂草，还种了许多的柳树。

　　因为小洲背靠近河岸，从岸上到小洲背之间的河水很浅，大人们卷起脚就可以趟过去，平时大部分时间里，小洲背是出来的，常常有水牛在小洲背上吃草，几户人家养了许多的鸭子，三天两头放养在小洲背上吃各种各样的草，于是这小洲背就成了我们小孩的乐园！我曾经跟着我爷爷在小洲背上放过几次牛。

　　而且有两次在小洲背的草丛里还捡到了好几个鸭蛋，把我乐得就像捡到了宝一样，几百上千只鸭子三天两头在洲背上吃草，吃了有时就忍不住要下出来鸭蛋，尽管放养鸭子的人也会在赶鸭子回家之前，在小洲背的草丛里检查一遍，看鸭子有没有把鸭蛋下在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