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若老爹跟前

　　第17章 若老爹跟前

　　因为是逃学出来的，书包自然背不出来，把书包撂在学校里，对这些顽劣少年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赵乖翠不再多问，等儿子狼虎咽吃了饭后，收拾了碗筷，又守着电视去看。

　　昨夜里男人没出去打麻将，儿子也去了砖瓦厂，两口子早早就了衣服滚在一处，赵乖翠极为足，她以为丈夫把儿子支开，是为了两口子畅快，却哪里想得到，丈夫竟是让儿子做了男人。

　　宋建龙吃饭时，他就不停偷偷看老爹的脸色，揣测着今晚上老爹还让不让他和女人会，但老爹一直黑着脸，和平里毫无异状，心下就惴惴突突的立坐不安。

　　宋堂看在眼中，但他却是不动声，直到儿子踅摸到他身边，眼看着言又止，他才抛出了一句话：“想说啥就说，扭扭捏捏连响都不敢放一个，那是娘儿们的势子！”听到老爹这样说，宋建龙也就把心一横，小声问道：“爹，我今晚还看砖厂不？”

　　“你想去不？”“想去哩…”“想去就走，我领你过去。”宋堂起身披上衣服，对赵乖翠说道：“今晚还让建娃看砖厂，大小伙子了，多练练胆量，我带过去，路上给做个伴儿，等会我再回来。”

　　赵乖翠以为丈夫支开儿子，又要给两口子留个畅快，心下自然悦意，虽有些心疼儿子，但昨晚上儿子已经在砖瓦厂呆过一夜，看样子毫发未损，于是也就顺水推舟，由着爷俩去了。

　　夜中，父子俩出了家门，如昨夜一般往砖瓦厂走去，但和昨夜不同的是，宋建龙已不是孩子，他已经成为男人，至少，他自己觉得自己和父亲一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爷们。“爹，你给我桂芳姨说了没有，她去不去砖厂？”

　　宋建龙刚和女人在一起，女人说是不知道今晚去不去砖瓦厂，他不由得急着询问。“她去哩，她要是不去，咱爷俩去干啥？”听到父亲这样说，宋建龙放心了，但他却有些纳闷儿，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老爹去干啥哩。

　　少年以为父亲只是送送自己，于是说道：“爹，你回吧，不用送我了，你放心，有我桂芳姨陪着哩。”“她是你哪门子的姨？”宋堂停下脚步，点上一烟，眯着眼睛问儿子。

　　少年张口结舌，一时回答不上来，暗夜里，他看不清老爹的脸色，但能听出老爹的声气极为不悦。“她的都给你了，她是你哪门子的姨？”父亲这句极鲁的话，让少年越发惑，他不知道父亲究竟想说什么。

　　“她不是你的姨，她只是个玩意儿！”宋堂低声但却不容反驳的说。

　　宋建龙越发不明白老爹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发怔，宋堂从衣兜里摸出烟盒子，拿了一递给儿子：“记住老子的话，女人都是玩意儿，以后不管你多少女人，记住老子这句话，爷们不能把玩意儿当回事，不能把玩意儿放在心里！”

　　看到老爹递烟，宋建龙受宠若惊，他犹豫着，不敢接那烟。“拿着，我知道你抽烟哩！”宋建龙接过烟，犹豫着摸出自己的火柴，几乎是有些笨拙的点燃了，看看老爹并非戏，于是便大着胆子起来。

　　当着老爹的面抽烟，这是还第一次，况且还是老爹亲手给他烟，这让宋建龙很是愉快，看来以后抽烟不用再躲着老爹了，只是老爹这番话中的深意，他却不甚明了，女人都是玩意儿，难道娘也是玩意儿不成。

　　他大着胆子反诘了一句：“那我娘哩，我娘也是玩意儿？”宋堂不语，这碎崽子，竟把他问住了。

　　“你娘…你娘自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以后活人的路还长着哩，女人少不了你的，不管是到手的，还是没到手的，都不能太当回事儿，爷儿们眼里心里，得盯着权和钱，这才是正经！”

　　宋堂的本意，是要儿子切不可儿女情长，以免英雄气短，只是他说不出归纳这么强的斯文话语，好在，他把自己的意思说明白了。

　　宋建龙低头不语，父亲这段话并不深奥，但其中却有许多耐人寻味的东西，这十六岁不到的少年，终于第一次思索反刍父亲的教诲，思索男人的定义。

　　是啊…父亲的话有道理，像他现在这样，一个要啥没啥的愣小子，徐红娟的股蛋儿，只能隔着人家的子看看，刘老师的是啥样儿，只能闭着眼睛想想，不说别的，就昨夜里这个女人，也是父亲给他的。

　　少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这思索中有隐隐约约的兴奋，更多的却是混沌和迷茫。看到儿子若有所思，宋堂抛出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胆要大，不管啥年月，啥世道，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胆大能辟，不管啥事儿，只要你想，就要敢下手，敢。”

　　听到这句话，少年在混沌迷茫之中，仿佛领悟到了一些真谛，虽然还不是很透彻，但他仿佛懂得了许多。“爹，我记住了，我记住你的话了。”

　　儿子的语气是发自内心的由衷，宋堂非常欣慰，他又不失时机补充了一句：“还有一句话，你也得记着，要能看清事儿，不来的莫强求，能进能退才是真本事。”

　　说出这句话，宋堂又迈步往前走，宋建龙若有所思跟上老爹的脚步，手中这烟，仿佛没滋没味，又仿佛滋味无穷。“以后，不用把姓苏的娘们叫姨，卖卖尻子的货，只配给你玩儿，配不上你叫姨，知道了么？”“嗯…知道了…”

　　“还有，人都是骨头，不管男人女人，都是欺软的怕硬的，只要你强，能着他，制着他，能让他怕你，你就在他头上撒，他都说你的是香的。”“爹，我记住了…”

　　儿子究竟能领会多少，又能做到多少，宋堂知道这不能强求，他也曾年轻过，他知道少年心，刚沾上女人，肯定会生出情愫，今夜他要做的是，斩断这些多余的情愫，尽快让儿子把血脉中属于老宋家的强悍释放出来。

　　砖瓦厂在村外东南方向一道沟洼里，苏桂芳的窑院却是在村西，女人经管儿子吃了晚饭，又给儿子谎称去邻村做工，在夜遮掩下，她又做贼般来到砖瓦厂。

　　屋里亮着灯光，看样子宋堂已经来了，女人知道宋堂会留着门给她，赶紧推了门进去。门确然是给她留着，应手就推开了，但女人却丝毫没有想到，父子两个都在屋里。

　　这父子两个，一个后晌打了她一顿股，另一个天擦黑时翻了她的墙头，忽然就这样一齐出现在眼前，这让女人一时之间颇为尴尬难堪。

　　“你爷俩…吃饭了么…”女人尴尬局促之下，问出了这么一句，问过之后，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话问得不合时宜，不由得愈发尴尬局促。宋堂却不动声回了一句：“吃了，我吃的早，建娃放学回来才吃的。”

　　这话原也没啥，但女人却极感的想起这父子俩一前一后和她做的那事儿，于是不仅尴尬局促，脸颊上更是泛起了羞昵的神情。

　　灯光下，这羞昵的神情让宋建龙怦然心动，若不是老爹在跟前，当下就想把女人搂在怀里，亲吻那脸颊。宋堂却极平淡极自然的对女人说道：“你把炕烧上吧，一整天没续柴火，炕下没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