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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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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永夜站在细雨中,从楼下凝视着⽔晶的住所。只见屋內一片幽暗,⽔晶还没回来?

  正离去之际,耳边突然传来尖锐的煞车声,接着是车门被用力摔上的声音。他有些意外的回过头,却见到一张怒气腾腾的脸。

  “你还来⼲什么?⽔晶都已经走了!”

  冯挽绿満腔怒火的开炮。

  走了?傅永夜心里一惊,赶紧追问:“她去哪儿了?”

  “你也会关心吗?”冯挽绿双臂抱,鼻孔连连噴着气。“我告诉你,她已经彻底对你死心啦!你别再妄想她会回来找你了。”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我说得不够清楚吗?我不相信世上,会有你这么冷⾎的人,你知不知道,⽔晶有多么爱你?”冯挽绿怒视着他。

  “我认识她的那一年她才十七岁,她把我当作最要好的朋友,与我分享所有的心事。”冯挽绿大骂,眼泪却簌簌落下。

  “她曾对我说,这世界上,她最喜的人就是夜,无论遭受什么挫折屈辱,只要一想起夜,她便会精神百倍、勇气十⾜,可以应付一切的困难。她是那么的相信你,相信你会保护她,给她幸福!可是你瞧瞧,自己对她做了什么?”

  “她现在在哪儿?”傅永夜握紧了拳头。

  “她走了,你听不懂吗?她走了,她已经放弃了你的爱,不会再回来了。”

  “我不相信!”

  傅永夜愤怒的-上眸子,感觉自已的手微微颤抖。

  “事实就是如此!你宁愿为了可笑的报复而放弃她,不是吗?像你这种人,活该孤独一辈子,可恶!”

  她举起手便要掴打他,可手却在半空中被拦截住了。

  “挽绿,-太动了,先回车上去吧!”那西斯轻声安抚她。

  “可是⽔晶她”望见那西斯温和的眼光,冯挽绿陡然消了气。“好吧!”

  她合着眼泪转头上车,只剩两个男人在细雨中相对。

  “我们到最上面去?”那西斯做了个邀请手势。

  傅永夜没说什么,跟着那西斯一路走上顶楼。一打开门,冷飕飕的风和雨扑面而来,那西斯却极享受的张开双手,深呼昅着。

  “这儿的风景真好。”他跳上⽔塔,也不嫌脏的坐下。“过来!”他招招手。

  傅永夜顺从的跳上去,坐在他⾝旁。

  那西斯笑了。

  “多奇怪,我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那⽔晶呢,你为什么从不听她的话?你不在乎她?”

  “不是的!”傅永夜咬着牙说:“你不会懂的。”

  “我是不懂,”那西斯耸耸肩。“我不懂有人竟然可以那么固执、那么懦弱,自已不敢爱,却将一切罪名怪到宿命上,真好笑。”

  “住口!”傅永夜的额上冒出青筋。“我不需要你的多管闲事!”

  “我偏不,”那西斯不怕死的说道:“为什么你总是要伤害爱你的人?推开⾝边所有关心你的人?”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傅永夜冷冷的望着前方。“你本不明⽩!”

  “不明⽩的人是你呀!你的一切事情我都知道。自小苞着⺟亲生活,可惜⺟亲被男人欺骗了感情与钱财,最后死得不明不⽩,你也因此被送进了收容所,吃了不少苦头。”

  他耸耸肩,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

  “但是你现在有⽔晶、有关心你的家人,你却不愿接受,反而刻意伤害他们,这种行为你不觉得很幼稚?”

  感应到那杀人的锐利目光,那西斯笑了。“我知道,你要说『针刺不到⾁、不知道⾁痛』嘛!”

  他缓缓拉下额上的亚⿇布——

  额头‮央中‬,赫然出现一个可怖的逆十字伤痕!

  望着傅永夜震惊的眼神,那西斯的娃娃脸上,还是维持着一贯的笑。“我⾝上还有更多噢!只不过嫌丑,动手术把它们做掉了。只是这个我得留着。”

  他将头巾恢复原状,若无事然的说:“现在你知道,这世上的倒霉鬼,不止你一个了吧!”

  傅永夜凝视着他,很久、很久,才轻声说道:“我不敢爱人,不敢付出感情,我怕自己黑暗的宿命,会伤害每一个接近我的人,更怕感情付出后,会招来令人心碎的背叛!”

  他的眼神没有焦距,无神而茫然。“到时候,有谁来保护我呢?我还能剩下些什么?”

  “其实你的孤独,不是来自于你的宿命,而是你那偏执的格。”那西斯拍拍手,掸掉手上的灰尘。

  “告诉你,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不幸的人,如果上天注定让我有悲苦的童年,那么我就要在长大之后,将幸福完全的补回来,我会努力活得比普通人幸福一百倍。这样说你懂吗?”

  他伸手环住暗永夜的肩膀,将头靠在上面。“人生哪,只有短短的几十年,我不会跟自已过不去,活要慡慡快快的,死也要舒舒服服,但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要让自已的人生留下遗憾;也绝不要让心爱的女人伤心,什么黑暗的宿命?管它呢!我只愿意拥有眼前这幸福的一分钟——”

  彷佛有一点凉凉的东西流⼊脑中,然后渐渐的扩散、扩散他的心情豁然开朗!

  “我明⽩了!”

  爱情之所以使人受伤,是因为它曾经让相爱的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若不是曾经爱的浓烈,怎么会在失去后备感痛苦?

  他拒绝⽔晶,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已坚強,可以为即将失去她的痛苦,却快疯了他。

  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无论嘴上有没有说“爱”它始终是真‮实真‬实存在。不断的逃避,只是苦了自己、和夺走⽔晶的笑容。

  那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做的事啊!

  巴黎的夏天,即使再热,也带着点微微的寒意。波光粼遴的湖面上,偶尔跳起一两只肥鱼,鳞片在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晶坐在树下,惆怅的望着眼前的美景,⾝边悉的一切,都一再的勾起她与夜的回忆。

  就在那一晚,听着悠扬苍凉的陶笛声,她看见了夜的眼泪,也在那一晚,她终于真真正正、明⽩了自己的心意。

  然而,现在还剩下些什么呢?只有流动的风,伴着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寂寞的⽇子。

  她并不恨夜,她相信他是痛苦的,是她没用,无法将夜从地狱边缘拉回。

  热泪忍不住从眼角落下。已经数十个夜晚了,为什么每当她想起,还是会一阵一阵的心痛。

  望着眼前悲凉的美景,⽔晶环住自已瘦削的⾝子,缓缓的摇晃起来。她开始轻轻的哼着歌,那一首夜曾吹给她听、美丽又苍凉的曲子。

  突然,不知从哪儿飘来似有若无的陶笛声,随着风温柔的流怈,流⼊她心底。

  ⽔晶震惊的站起来,举目四望,四周空的,除了満眼的翠绿与虫鸟外,并没有人的踪影,但乐音仍然不断的地飘怈过来。

  她循着微弱的声音往前走去,直到乐音愈来愈清晰、直到那悉的修长⾝影,映⼊她充満泪意的眼中。

  “-来了。”他的眼神彷佛这样告诉她,既温柔又使人心碎。

  ⽔晶很慢、很慢的向他走过去,眸子里満是眷恋与喜悦。“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在这儿?”

  他放下了手中的陶笛,轻柔的‮摸抚‬着她柔软的发丝。“真的是我,对不起,我来迟了。”

  “夜、夜”⽔晶扑进他的怀中,如拥抱生命似的紧紧环住他。

  悉的温暖与味道钻⼊了她的鼻中,她又哭又笑的叫唤着他,像是想确认他的存在。

  “放心吧!、这一次,我不会走的。”傅永夜勾起她尖巧的下巴,深深的凝视着那润的瞳眸。“我不会离开-,永远。”

  喜悦瞬间涌上心头,将⽔晶的心涨得満満的,她娇羞的依偎住夜的膛上。

  “不要一脸舂意,我可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傅永夜拉拉她的发丝,没好气的说。

  听见他这么孩子气的话语,和如此亲昵的举动,不知怎么的,一股酸意直冲鼻梁,眼眶瞬间挤満两泡眼泪。

  有多久了?有多久夜没这样跟她相处了?这么不设防、亲近而宠爱的。

  “夜”她呜咽起来。“你”

  傅永夜突然俯下来,轻轻抱着她。

  “对不起,⽔晶,我想清楚了,我不再逃避自己‮实真‬的感觉,我决定面对自。真正的心意。”

  “你再说一次,”

  ⽔晶震惊的张大了眼眸。

  “或者你捏捏我,告诉我不是在梦里。”

  傅永夜笑了,心中却涌上许多愧疚。

  “我很抱歉,让-受了这么多苦。那是因为我害怕,我以为自己只要不付出感情,就不怕失去、不会受伤,所以我宁愿推开-,孤独一人的活下去。”

  “不要抱歉,夜。”⽔晶环住他,搂得好紧、好紧,他的体温气味暖暖的包围着她。“能得到你的爱,是我这生最快乐的事,无论要承受多少磨难与困难,我都不怕,因为唯一会使我痛苦的,就是你不再回眸看我。”

  “若不是-的离去,让我清楚自己的想法,我永远也不敢跨出这一步。”傅永夜‮吻亲‬她柔软润的

  “夜”她娇羞的响应着他的热吻。

  这是夜第一次主动吻她,如此的温柔、灼热,和甜美。

  结束了绵的吻,⽔晶轻柔的住了他的脸,小心地问:“那,你和傅家之间”

  “我已经见过他们,也跟他们说-我之间的事了。他们都很赞成。”

  ⽔晶微微张,神情是惊愕而可爱的,傅永夜忍不住‮吻亲‬她,才开始叙述。

  “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没见过自已的亲生⽗亲。印象中,只有⺟亲与我相依为命,”他淡淡的说:

  “⺟亲原本是好的,虽然生活上偶尔的不快会让她埋怨我,但是她始终是爱我的,直到”

  傅永夜眸中満是复杂的情绪。

  “直到法森?欧斯蒙的出现!他知道⺟亲的空虚寂寞、⾝上又有一笔款子,因此他蓄意引她、教她施打‮品毒‬,最后终于榨光她所有的财产,让她凄凉悲惨的死去”

  眸中的眼泪终于落下来——那是属于小男孩的泪,在十多年前,该流而没有流下的泪

  “夜,不要哭。”

  ⽔晶伸手拭去他颊上的泪⽔。

  “我不会让你孤单的。”

  傅永夜收拢臂弯,在她发上烙下一个吻。“我想了很多,⽗亲和永昼,其实没有亏欠我什么,我其实不该责怪他们。”

  “我知道。”⽔晶捧着他令人窒息的脸孔,很诚挚的说:“你的外表虽然冷,但內心比谁都还火热。虽然你曾经有过怨怼,但你不恨他们的吧!”

  “是吗?”傅永夜叹口气。“原来我的样子这么明显,真没用。”

  “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晶轻吻他灼热的

  “你是世界上最善良、最⾼贵的人。即使受这么多的苦,你选是不忍伤害你的家人,说要报复,只是一时气话吧!否则他们早倒大霉了。”

  “-说得对,我并没有什么可怨的。这次回去,反而更让我看清一些事情。”他摸摸⽔晶乌黑的发丝。

  “我并不认为,财富可以让人无忧无虑。像爸爸与他的子,因为我而自责了二十多年、没有‮夜一‬好睡过。又或者是永昼,即使⾝为企业家继承人,也有属于旁人无法了解的烦恼。”傅永夜说:

  “看看他们,虽然拥有富裕的生活与权力,但并没有比我好过多少。人生就是这么回事,多得到一些、也就会多失去一些。”

  “我好⾼兴你谅解他们。”⽔晶将他拥得更紧。

  “⽔晶”他有些哽咽。

  “谁说你不是天使?”⽔晶慧黠的笑了。“只要心里相信,你就是我纯洁而深爱的唯一。”

  傅永夜抱着她,心里涌上前所未有的満⾜感。

  此刻,他终于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晶那无瑕、全然的爱。

  经过那么长的时间,绕了无数个圈子,他们选是回到了原点,然而这一次,谁都不愿意再放手。

  悠扬的乐声又再次响起,随着风、踏着云,飘散在光下的每一处,它不再苍凉、悲伤了。

  因为吹笛者,已找到了他真正的幸福——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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