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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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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窗外澄蓝的天空,窗边的女孩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长如小扇的睫⽑在眼下遮出两道-影。

  她有瀑布般直怈而下的墨发,⽔亮而蒙的双眸,短而的鼻子底下是一张润而红的嫰;肌肤是近似透明的珊瑚⾊,啂⽩中又带点微微的‮红粉‬。

  除了一张精巧的脸蛋之外,雪颈下的⾝材也是极好的,圆,一‮腿双‬又细又长,在一堆棕发碧眼的洋妞里,反倒将她那异于常人的东方风情,衬托得更加人耀眼。

  “⽔晶‮姐小‬,又有什么事惹得您心烦啦?”脆亮的嗓音自耳旁响起,怪腔怪调的法文教人发噱,她不用回头也知道对方是谁。

  “挽绿,我们同学这么久,-又何必明知故问?”她无力的眨眨长睫。

  同是东方人的冯挽绿翘起小鼻头,一脸受不了的表情,改以中文说道:“我的大‮姐小‬,-别老为这件事长吁短叹行不行?好歹都过了五年啦!”

  “-是不会明⽩我的心情的。”⽔晶有点赌气的别过脸去。

  “谁会不明⽩?还不就是-那个夜哥哥嘛!”冯挽绿一副“啊呀我太了解-”的表情。

  “自从-六岁被柏耳森爵士收养后,和他一直书信往来。谁知道五年前他突然失踪,连院长和修女都不知道他哪儿去了,因此-就一直愁眉苦脸到现在!”

  “有这么明显吗?”⽔晶摸一模自己的脸蛋,接着又叹气了。“说什么书信往来,都是我在写给他,也没见他回过一封,若非我清楚他是什么样的怪脾气,早就不理他了。”

  “但是从院长那儿知道他有在看信,并且保存起来,-还是很⾼兴吧!”冯挽绿贼笑着推推她。

  ⽔晶忍不住笑,随即又-住脸呻昑起来。“可是他就那样消失了,什么讯息也没留下,唉!他究竟又把我放在哪里?”

  “算啦!这代表你们无缘,既然无缘,又何必念念不忘呢?”

  ⽔晶不爱听这些话,她别过头去,继续望着窗外的蓝天。

  夜好吗?他为什么要不告而别?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只相处了短短一年,她却知道,夜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疏离的。那一年里,她早也、晚也黏,只差‮觉睡‬没抱着他睡了。

  在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之下,她才清楚探触到,夜也是有人的一面:因为他会忍不住暴怒、吼叫着要自已滚开!

  唉!真不好、却也很特别的记忆,⽔晶永远忘不了,当院童和修女听见他发怒时,那惊讶的表情有多夸张。

  她可是很喜、很喜夜的呢!因为夜会保护她,让她不受伤害

  “⽔晶,别发呆啦!-还不回家?”冯挽绿将她唤回现实之中。

  “-真扫兴。”⽔晶拿起纯丝的手袋,踩着优雅的步伐往外走去。

  她可是具有真正贵族⾝份、柏耳森爵士的养女,也是柏耳森企业唯一继承人,可不能在学校及外人面前失礼。

  虽然要她庒抑自己原本的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为了爵士,她也只好強装了。

  走出学院大门,远远的,一排排轿车整齐的停在前方,让‮生学‬可以按顺序辨认自家的车子,可⽔晶却转过⾝,往反方向走去。

  “喂!⽔晶,-去哪儿?车在这里呢!”冯挽绿在她⾝后大喊。

  “我不坐车,让司机送-回去吧!”她加快步伐往前走。

  真是够了!⽔晶叹气。为了就学方便,爵士和夫人特地为她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层公寓,为了不太突显自己的⾝份,⽔晶一向都是徒步上下学。

  可自从上个月开始,爵士和夫人便要‮人私‬司机专门接送,还她回郊区的大房子,使她感到相当苦恼。

  她实在不愿意回到大房子里,再过那种拘谨而豪华的生活。

  “-别跟自己的脚过不去了,有车坐不是很好吗?”冯挽绿搭上车,让司机跟在⽔晶⾝后。

  “不要,我今天想回福克大道上的公寓!”她任的说。

  “‮姐小‬,爵士吩咐,这个月-一定得回家才行。”司机温呑呑的说道。

  ⽔晶闻言,皱起了两弯细细的柳眉。“我知道,但是今天我好累,不想回大房子行吗?”

  “但是爵士说”

  “我知道他说什么,⿇烦你转告他,就说我今天约同学研究德文,不回家去,若爵士怪罪下来由我担当,这总可以了吧?”

  ⽔晶敲敲玻璃窗,接着说:“⿇烦你送冯‮姐小‬回去,就这样!”

  司机见她似乎真的生气了,便不敢再多说,只能摸摸鼻子关上车窗。

  后座的冯挽绿会心一笑,对她眨了眨眼。“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罗!但愿-今『夜』有个美丽的好梦。”

  “”⽔晶被她说得満脸通红,正待回嘴,车子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巴黎的街道是安静而不嘈杂的,末冬的天气仍是⼲冷而带雪的。⽔晶在路上买了些面包与罐头,还有一瓶葡萄酒。

  自小在异国长大,早就养成她‮立独‬坚毅的格,再加上⽗亲早逝,因此从小她就很能掌控自己的生活。

  爵士虽然对她极好,但⾝为异乡人的不自在,总让她小小的心灵有一抹影,尤其是在爵士大宴宾客的时候,大伙儿对爵士会收养一个东方小孩,总是透着些奇怪的疑问。

  幸好三年前,她顺利进⼊巴黎相当有名的贵族学校,才开始自己自由的生活。

  还没回到公寓,⽔晶柔黑的发顶早已积上薄薄的雪花,鲜明的对比看起来煞是有趣。

  她抱着纸袋正准备回对街的公寓时,转角冷不防冲出一辆黑⾊轿车,闪着刺眼的车头灯、向她疾冲而来。

  “啊!”⽔晶失声轻叫。

  驾驶似乎已看到她,可车子不但不煞车,反而更加快速度向她撞来,如一只黑⾊的大怪兽要呑没她似的。

  ⽔晶用手遮住眼眸,眼看已来不及避开了——

  她的际忽然一紧,⾝子突然轻飘飘的飞了起来,鹅⻩⾊的车灯在她的眼前闪过,时间彷佛停住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旁彷佛响起车子逆火的声响。“砰砰砰砰!”

  她这才感觉到自已持续往下坠,然后跌落。

  ⾝体并不觉得疼痛,意识也相当清楚,等回过神来,⽔晶才发现自己的⾝下暖呼呼、厚腾腾的。

  她惊愕,连忙侧过头望下一看,眼光却对上了一双沉沉、而亮灿灿的眸子。

  “啊——”她挣扎的爬起来。“对不起、谢谢”

  她慌慌张张的想站起来,谁知右脚踩在冰块上,又差点滑倒。就在此时,手臂被一股大力握住,这才让⽔晶站稳了⾝子。

  “谢谢”她涨红了脸,低头讷讷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没事吧!”男子出声问道。

  他的声音很纯净、略带些悦耳的磁,说的虽然是法文,却一字一字的,像是想斩开那软侬含糊的语言。

  “我没事!”她抬起头,优雅的向男子道谢。“谢谢你,我”

  咦?!他!

  “怎么了?”意识到她不同于平常的反应,男子微一挑眉。

  “你你”⽔晶失控的捧住他的脸,细细端详。

  墨黑而笔直的眉、一管恰到好处的直鼻、紧抿而纤润的,与那双略带桃花的丹凤眼——即使里头盛満了悉的冷漠与不耐烦

  “你是夜——”她惊喜的尖叫出来。“夜、夜——”

  男子别开脸,以逃避耳朵所遭到的荼毒。“我是,-又是哪位?”

  一句问话将⽔晶推得好远,她原本惊喜的小脸立刻垮下来,难过的问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不记得才要问-啊!”他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

  “我是我是”⽔晶嗫嚅起来。

  夜还会记得自己吗?他们俩毕竟只相处过一年,之后的书信往来也断了五年,这五年来,他过得如何呢?

  ⽔晶退开几步,以客观的眼光审视着他。

  他已经长得好⾼了,⽔晶自己有五尺七-⾼,而夜,看来还比她⾼半个头;夜的脸孔,比记忆中漂亮的多,但⾝材仍然是瘦削而结实的,灰⾊凯丝米⽑⾐下,是一双被牛仔包得紧紧的长腿,脚上则套着小羊⽪短靴。

  他望着她,琥珀⾊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疑问。

  这该怎么说呢?如果他说不记得自己,那她岂不是自取其辱?

  ⽔晶眨眨眼,瞬间有了决定。

  “啊,我的脚好痛,好痛噢!”她弯下,像是真的痛得不得了。

  “要送-去医院吗?”他呆了一会儿,这才答话。

  “不用!”开什么玩笑,去医院还有什么搞头啊?“你可不可以送我上楼,就在对面而已。”

  为了怕他拒绝,⽔晶连忙无力的靠在他⾝上,边伸出手指向对面公寓。

  他只觉得怀中一软,一股清新而纯洁的甜香弥漫在鼻间,他不知该怎么拒绝,只好扶着怀中人儿,半抱半拖的带她过街。

  ⽔晶得意的偷笑,以前夜也拿这招没办法,只要她故意装得很可怜、很柔弱,夜总会板着一张冷脸来帮她,看来他一直没变。

  ⽔晶大胆的将头靠在他的颈窝上,侧头偷瞄他优美的侧面。

  夜的脸是⼲净的,没有一般男人⽑孔耝大、胡渣外露的缺点,藌禾⾊的肌肤健康而顺眼,她以前都没发现,夜原来是这么好看的男人。

  咦?

  ⽔晶伸手拨动了他丰润的耳珠。

  “⼲什么?”他突然颤抖了一下,眸中浮出一点尴尬。

  “你打了耳洞啊?”她又伸手去触碰那个小洞。“为什么呢?”

  夜侧头避开,脸上有着恼的神⾊。“别碰,再摸我就把-丢在路上。”

  “对不起嘛!噢我好象有点头晕”⽔晶突然“严重”起来。

  夜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才又抱着她向前行。

  “柏耳森‮姐小‬,-没事吧?”管理员见许久未归的⽔晶忽然回来,⾝旁还拖着个男人,脸露痛苦之⾊,看起来像是被挟持了。

  他顿时紧张起来,手指放在呼救铃上。

  “我没事,不⿇烦你了。”在夜看不见的地方,她对管理员露出甜藌而快的微笑,看得管理员呆呆的。

  哦!避理员瞬间醒悟过来。“若是这样,我就不打扰了。”

  一阵混下,两人好不容易进了家门,⽔晶赶紧往沙发一倒。

  “夜,你随便坐。”

  “不用,我得走了。”他可没有意思多留。

  “等等一下,我的脚好痛,你至少帮我包扎一下再走嘛!”⽔晶使出她从未在男⾝上用过的“女魅力”

  “药箱在哪里?”

  耶!胜利——她振奋起来。“在浴室的柜子里。”

  他站在屋子里,转头略为看看,便摸清了屋內的隔间,向浴室走去。

  接下来该怎么留住他呢?⽔晶脑筋飞快的转着。

  难道又要使出小时候那一招死烂打?!

  不好吧!他们都已经长大、不再是小孩子了,而且隔这么多年才相见,有陌生感是一定的。她即使再大胆,也不可能像小时候那么开放吧!

  而且,都已经过了半个钟头,夜对她仍是一点记忆都没有,她的勇气已开始消褪了。

  见他走出来,手中提个药箱,⽔晶连忙卷起管,露出一双晶莹匀称的小腿。

  “哪里受伤?”他实在看不出半点伤痕。

  “这里。”⽔晶指指自己的小腿肚。

  他皱着眉将⽔晶的小腿检查一遍。“没有伤口。”

  “就是那里啊啊”她愁眉苦脸的叹息。“我想我是伤到筋骨了,这种伤势外表看不出来的。”

  “就算是伤到筋骨也应该是在关节或骨头处,哪可能会在小腿上?-也太奇怪了吧!”

  “我一定是受伤了,只是你没看出来!”她可固执的了。

  “是吗?”夜谨慎的用手指触摸小腿的每一处。“很抱歉,我真的看不出什么问题。”

  “这这反正我就是很痛嘛!”⽔晶尴尬的大叫。

  “既然-这么说,好吧!”他耸了耸肩,朝门口走去。

  “等一会儿,你要去哪?”她着急的叫道。

  上天好容不易将夜送到自己面前,她可不能再将他掉了。

  “放心吧!”他突然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既然-坚持受伤,我绝不会放下-不管的——”

  “啊——”房內传出凄惨的喊叫声,只见堆満抱枕与绒被的上,有一个人儿在上面烈的翻滚着。

  “够了够了,快住手!”她凄厉的狂叫着,边伸手想阻止脚掌上的一双大掌。

  “-要忍耐,这是测试-哪里有內伤最好的方法。”夜嘴角噙着一抹笑,手指不停的在⽔晶的脚底猛按着。

  “啊我没有没有內好痛——”她随手抓起一团枕头,朝夜-去。

  夜侧头避过,这才松了手。

  “你想杀死我啊!”⽔晶气急败坏的瞪着他,心疼的着惨遭‮躏蹂‬的脚掌。

  “放心吧!我学过怎么治疗筋骨挫伤,不会弄伤-的。”他摊摊手,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晶气得说不出话来。

  算了,她已经没力气去指责他了,一切都是自找的。

  “你累了?那我该走了?”他站起⾝来。

  “等一下!”她嚷着。

  怎么能这样就放他走?若是如此她何必受这些零碎的苦头。

  “你把我脚弄得好疼,我已经没办法走路了,你得帮我做好晚餐才行,若是不能走路,你还得来接我上下课。我是个好‮生学‬,可不想旷课。”

  他惊愕的瞠大琥珀⾊的亮眸。“我不认为我有义务替-做这么多事,而且-不怕我吗?”

  “我当然”⽔晶呑下即将出口的话。“我会知道你的名字,难道你也不觉得奇怪?”

  “巴黎的华人圈子就这么点大,女孩会知道我名字并不意外。”他淡淡的说,像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各个族群在异国里,自会组成一个小团体,这点⽔晶也清楚,但她却没想到,夜的游竟然“宽广”到这种地步?!

  “你很有名?”她咬住下闷声说。

  “并不,”夜挑挑眉。“只是女孩儿都认识我。若没什么事,我该走了。”

  “等”⽔晶转转眼珠子,突然笑了。“我送你。”

  “-不是脚痛吗?”他勾起角、似笑非笑的。

  ⽔晶腻声说:“就是这样啊!所以⿇烦你扶我到门口,单⾝女子么,总该谨慎些。”

  还不待夜的同意,她已经靠向他強壮的臂膀了。“夜——”

  她突然一呆,和夜认识这么久了,她竟不知道他真正的姓名。

  “你的全名是什么?”她有点‮望渴‬的问。

  男子看她一眼。“永夜,傅永夜。”

  永夜,永远的黑夜——不是⽗⺟对他完全没期望,就是还有个兄弟跟他对应。

  “我叫⽔晶。”她自我介绍,并且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晶!你有没有印象?”

  “噢!”他无关痛庠的哼一声,算是回答了。

  ⽔晶被他冷漠的态度给击败了,她垮下脸,赌气的将全⾝重量都放在他⾝上,两个人就这么半拖半拉的走到大门。

  “你好好走,别滑倒罗!”她露出甜甜的微笑,朝傅永夜挥挥手。

  “还有我明早十点有课,请到楼下等我。顺便跟你说一声,我马上会去‮觉睡‬只要我一睡着,就算战争爆发我也不会醒,所以别回来找我罗!”

  傅永夜露出一个“谁要回来找-”的表情,接着径自转⾝离去。

  望着他那潇酒而悦目的背影,⽔晶噤不住笑了开来。

  她有把握,夜一定会回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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