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需要选择么？
杯碗
错间，一家人温馨的晚餐便开始了。⾝为家中的唯一男xìng的⽗亲，在外奔波一天后在家中倒也不觉得疲惫。
“老婆辛苦了，来，吃这个。”叶⽗嘻嘻哈哈地忙着给亲爱的夫人夹菜。
“喔，乖女儿，学校怎么样？和爸爸说说。”叶⽗満脸堆笑地给女儿盛汤。
“蛮好的。”叶静简单的回答显然不能让⽗亲満意。
“诶，你有事情就只会和你妈咬耳朵。也让我这个⽗亲听听嘛。”
“去去去，老爷们儿的吃哪门子醋啊，女儿的事情你懂什么。”⺟亲一脸讪笑地推开叶⽗：“怎嘛？女儿和我亲，你有意见么？”
“我哪敢哦。反正在这个家里二比一，我总归没发言权的，呵呵。”
“爸！”叶静忽然想起了什么。
“啊？什么事情。”女儿突如其来的提问使得叶⽗跟着紧张了起来，虽然还弄不明⽩到地发生了什么事情。
“爸，你喜
女儿还是儿子？”
“呃？”叶⽗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看着女儿认真的眼神，看来还真得说些什么。“我当然喜女儿啦，不信你问你妈，当初孕怀的时候我就整天期盼着家里添一位千金呢，呵呵。”
“是啊，以前的人不像现在，都有点重男轻女，那个时候周围的街坊都说你爸是个怪人，不要小子，要女儿。”⺟亲也微笑着陷⼊了对以往的回忆之中。
“呵呵，女儿好啊，不让⽗⺟cāo心，又会疼人，爹妈的贴心小棉袄嘛。”⽗亲边说边疼爱地摸了摸叶静的脑袋：“何况我们家丫头那么讨人喜。我的福气啊。
“哦~~这样啊。难怪…”
没有见到女儿预期中的娇羞笑容，反倒是一脸的若有所思，惹得叶⽗相当的不理解。
难道这是老爸的梦想？希望自己是个女儿？⽗亲一直想要个女儿而不是儿子，才形成了自己所处的这个奇怪的世界？这么看来，这个世界大致方向相同的发展及细微的些许差异还真有点符合一位家长所处的观察角度。子女上什么学校，学校中有哪些人⽗⺟当然了解，但却不可能清楚诸如班中每位同学的座位这种小事。叶静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看到女儿默默不语，反倒以一种复杂的目光审视着自己，叶⽗浑⾝的不自在。
“咳咳，怎么了？乖女儿？⼲嘛问这个？”
“哦，没什么，我是想如果我是个男孩的话，在家中你就是二比一的多数了。这不好吗？”
“哈哈，傻丫头，我哪在意什么多数少数，我在乎的只有你和你妈。你们就是我叶某人这一生的全部啊。为你们服务是我莫大的荣幸。”
“去去，当着女儿的面胡说些什么啊。”⺟亲红着脸，笑嘻嘻地给了叶⽗几下粉拳，后者乐呵呵地全盘接受。
看着其乐融融的两人，叶静想起了很多往事。是啊，⽗⺟一直都是这么风趣诙谐，相濡以沫的。这也对叶静的人格形成长生了很大的影响。
“不过嘛~~”叶⽗摸了摸下巴：“自从你出生后，我也时不时会想，如果家里有个小子的话，说不定会很热闹。呵呵，有了女儿想儿子的好，有儿子想女儿的好。人都是这样，不能拥有的才是最好的。”
“那你到底喜男孩还是女孩儿？”
“都喜，不过因为自己有了个女儿，所以我自然喜女孩儿多点咯。当⽗⺟的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哪还会有选择的喜谁啊。对吗，老婆？”
“对对对，就你会说，快把饭吃了，说那么多话菜都快凉了。”
⽗亲欣然接受着⺟亲夹给自己的菜sè，吃的不亦乐乎。
只要是自己的孩子，言下之意，在原本的那个世界。因为自己是男孩儿，所以⽗亲也会喜男孩儿多一点吧。世上也只有这种亲子之爱才不需要选择吧。那么似乎线索就在这里断了。
“我吃
了，我去房里打电话哦。”
“这孩子，你又要找人家范医生了？”⺟亲喊住叶静：“虽然范医生不说什么，可你也不能老这样影响人家，人家也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哪能总陪你煲电话粥？”
“我知道啦，不过晚饭前说好的，等下要通电话，我会注意时间，不会很长的。”
叶静抓起电话，无意间从镜中看到自己听电话的婀娜势姿，不噤感叹自己的变化。想当初自己澡洗时面红耳⾚，眼睛都不知道因该放哪里，仿佛这个⾝体并不属于自己一般，如今自己却可以做到坦然面对，还时不时关注下⾝材是否有走样趋势来决定下星期菜谱。想当初看到一大堆不知怎么穿的女生⾐物发呆，到如今从內到外，整装迅速，敏捷而且到位。甚至还可以对着镜子犹豫犹豫上下⾝⾐物的搭配。未来还真是变幻莫测啊。
电话那头传来范晓馨jīng神満的声音，显然就一顿饭的时间她已经休息够了。
“喔？别人的梦境…”在听完叶静的陈述后，范晓馨略有所思：“那你的意思是别人还能梦见我？”
“我知道这很难理解，其实也就一顿饭的时间，我就觉得这很荒谬。”
仔细想来，自己如果生活在别人的梦中，那么电话那头的范晓馨又是什么状况呢。
“其实你遇到的荒谬的事情也不少。想听听我的理解么？”
“当然！不然我⼲嘛打电话给你。”
“刚从医院醒来的时候，你极力否认眼前的世界。后来在我的诊所，我试图让你否认你原来的世界。但结果却成了你必须不得不同时接受两个世界。因为两个世界看来都是真的。”
“确实，如你所说，无论哪个世界，忘掉其中一个对我来说真的轻松好多。”
“啊~~人之所以留恋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有我们挂念的人啊。这里你什么都不缺，唯独在某种意义上缺了你女朋友。”
“还有那些死
，我现在这个样子显然不可能和他们走得很近。”
“哦~~那些人没有你女朋友重要吧。我也没看你哭着喊着要回原来的世界去见你那些老朋友啊。”
“呃…”好吧，我承认我重sè轻友，可谁又不是呢…
“回到刚才的话题，虽然你确实适应力很強，从你越来越像女孩儿这件事情上…”
“关于这个，我们不讨论行么？”叶静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范晓馨的话，行动是一回事情，但若要自己承认，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好好，不说这个，虽然你努力过，不过同时接受两个实真的世界也确实是件难事。首先，光要努力让两个世界的人物重叠，坚信他们是同一个人这就很难啦。”
“无所谓，我现在
本不考虑这些深层次问题。”
“所以。”范晓馨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严肃，令叶静有些紧张：“在你试图接受两个实真的世界的努力失败后，你自暴自弃地想把两个世界都否定！”
“…”“什么叫生活在别人的梦中？在别人掌握的意识体中，你能有如此zì yóu的行动么？你在逃避，你害怕做出选择。一方面，舍不得女朋友的你舍不得原来那个世界，另一方面，渐渐习惯这里生活的你也越来越舍不得，因该说懒得脫离这个世界。可这想法同时又让你对女友心怀愧疚，所以你想逃避，你不想选择。”
刚说完这些，范晓馨有些后悔是不是太严厉了。可她却也被叶静的外表
惑了，她忘了在叶静那柔弱的外表下面却并不是同样柔弱的灵魂。
电话那头传来叶静的一声长叹。
“或许吧，我是有点觉得安逸了。今天我在学校又遇见了那些曾经
悉的人，你不知道我有多⾼兴，我真的很想他们。再次遇见他们让我想起了很多往事，范姐姐，如果能让你重温过去的美好，你会选择放弃这个机会么？”
过去，那充満美好回忆的过去，每个人都知道未来的重要，每个人都坚信未来的灿烂，每个人也都懂得留恋过去不是什么有出息的行为。好汉不提当年勇，向着美好的未来努力才是正道。可是那该死的往事却有如同罂粟花般的美丽，充満
惑。真的有人可以一路昂首阔步而从不回头凝望么？
“如果能回到从前那段时光重新来过，任何代价我也会付。”范晓馨也噤不住叹了口气“或许，你还真是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