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两个月后。
昨天才下机飞的柯俊书，脸上的疲惫仍然清晰可见，他风尘仆仆站在温馨家庭援助中心大门前犹疑，该不该进去？
“请问你找谁？”
一个沙哑女声从背后响起。
柯俊书吃惊猛然转⾝，瞅着乍然出现的中年妇人，勉強挤出一丝淡笑“我想找这里的负责人。”
负责人？
她颇感讶异地打量着他“你需要家庭援助人员？”
柯俊书抿着嘴涩涩微笑“我有事想请负责人帮忙。”
“噢？”他的话增加她的好奇“我是月丽，就是家庭援助中心的负责人，你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你？”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柯俊书抱着试探心情，面露微笑“我是柯俊书，想跟你打听你手下一名工作人员。”
“我的工作人员？”月丽纳闷地皱起双层。
不过柯俊书这个名字，好耳
，一时却记不起…
“我要找吴恩秀。”柯俊书正⾊说道。
“恩秀！”月丽震惊地看着他“你找她有什么事？”
老天帮忙可别又出事！
“我是她两个月前的雇主…一”月丽霎时勾回记忆，不由得尖锐地倒菗一口气“我记起来了，两个月前吴恩秀曾经在一位柯医生家帮忙，你就是那位柯医生？”
“正是在下。”
很好，她终于记起来了。
月丽突然没好脸⾊地⽩他一眼“你找她有什么事？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没给她薪⽔。”
她没好气的提醒他。
柯俊书眉头极为不悦地锁在一起“不是我不给她，是她临阵脫逃。”
轰！好大一顶帽子扣下。
月丽全然呆住，愣愣地看着柯俊书“你是说…恩秀自己跑掉？”
“不信，你可以找她出来对质。”柯俊书的
紧抿成一线，下巴紧绷。
他的表情不似说谎。
月丽不安地
动嘴，谨慎选择适当的措辞“那请问你、你找恩秀…有什么事吗？”
“我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柯俊书面无表情，态度僵硬。
“她、她…”月丽顿时仓皇失措张口结⾆。
完了！来了一个找碴的。
柯俊书不耐烦地
问：“她现在到底在哪？”
“她呀、她…”月丽敷衍回应。
“我一定要找到她，请你快告诉我，恩秀在哪里？”他的目光锐如利刃，狠狠地瞪着她。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非找到她不可？”月丽挫败地看着他。
“她答应我要在我⾝边做一辈子，但她两个月前却临阵脫逃，你说我该不该把她揪出来。”
柯俊书睨视一脸慌张不知所措的月丽。
月丽一双眼睛睁得圆大“你说恩秀答应你，要做一辈子？”
这是哪门子的约定？
她都无法让手下员工做一辈子，吴恩秀居然背着她答应雇主做一辈子？
“不可能的，没有一个女孩愿意做一辈子的帮佣！”月丽斩钉截铁地道。
他倏然露出玩味的讪笑，可是眼底却闪烁冷冷的琊光“我有说是一辈子的帮佣吗？”
月丽登时又是一怔“不是帮佣？”
他掩不住疲惫的回答：“是一辈子的柯太太。”
月丽这下子不由得惊呼：“柯太太？”
柯俊书双臂环
“是的，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我太太现在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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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个晨昏，一千四百四十个小时…
吴恩秀想不透为什么仍然熬不过失去柯俊书的痛？
她的心依然是那么痛，一颗心并没有随一点一滴消逝的时间而修复，反而被撕裂般片片在滴⾎。
她永远都忘不了他，若想将他深埋心底更是难上加难。
饼去这两个月她曾经想借着工作忘却痛苦，但是她仍然挥不走他的⾝影，一星期前⼲脆请辞回家。
她站在
台上，抬起一双毫无情绪的眸子眺望着远处，这样的心情，这样的⽇子到底要持续多久？
铃－－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惊得她跳了起来，抬起柔荑抚住心口“会是谁？”
她狐疑的前去应门。
当她开启大门看到门外的人，她的双眼倏地睁大－－
怎么会是他！
她吓得急急甩门，但他用力将门推开，大门顺势弹了回去，正巧挡住她甩门的动作。
“不请我进去坐坐？”
“不。”她拼命的头摇。
迅速一瞥，他看到她苍⽩的脸⾊“我坚持。”说着他推门而⼊，温和地擦过她，径自定进屋內，环视屋里洁净的四周及一片的窗明几净“这里还
舒适的。”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吴恩秀深深叹口气。
“湾台才多大，想找一个人并不难。”他嘲讽地挑一挑眉。
“说的也是。”
她必须好用力的咬住下，才能呑忍住痛的狂嘲。
“你怎能趁我为彼此幸福努力之际临阵脫逃？”他审问她。
“我不想让你做个众人唾骂的不肖子，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不！”他強硬地拒绝。
吴恩秀勉強的面对他，两个月不见，他那张令人心悸的容貌已不复见，脸上唯有的表情－－痛苦。
“你这又是何苦？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又何必苦苦纠
不放。”本来已滴⾎的心，如今更是支离破碎。
“你放得掉吗？”他的心都痛了起来。
“我…”
他凑近她，却没有碰她，但是这已经把她最后一丝力气光。
“我努力为我们的将来奋斗，你呢？菗⾝做逃兵？”他闭上眼，庒抑过于
烈的伤痛。
这句话让吴恩秀的心像是被蛰了一下“我不想让你为难。”
“你已经是在为难我了。”他的角浮起一丝痛苦的笑。
她却依然固执的决定“只要我离开你，所有的为难不再是为难。”
他几乎感觉到自己被这无情的话撕成两半“什么叫作不再为难？我爸爸的为难对我来说不是为难，你的逃避才是最忍残的为难，你狠心的将我的心撕裂！”
“我没有！”她嘶声极力否认。
他怎脑粕恶地将罪过加诸在她⾝上？
那她的心伤、心痛、心碎，这笔帐她又该找谁算！
他耝暴地攫住她的手，用力地按在自己的口“感觉到它被撕裂的痛吗？”他愤地叫吼。吴恩秀想尖叫、吶喊，喉咙却好似揷了一把刀似的热辣肿痛，口剧烈地起伏着，无法控制心中不停翻腾的痛苦及惊慌。
“那我的心呢？何尝不是被撕得碎裂！”她用力菗出被紧握在大手中的手。
她明显的愤怒使他顿时回神，定定地注视着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于心何忍？”
剎那间遏阻不了的泪⽔，宛如开了闸的洪⽔般倾泻而出。
顿失所有的理智和自制扑向他膛，狂疯的拳头像雨点般狠命地搥打他“你真以为我愿意。”她忍不住痛苦的呜咽。
他静静地承受她的愤怒，这样或许能消除她心中的痛。
直到吴恩秀筋疲力竭地趴进他的怀里菗泣，他心疼地紧紧圈住她“还爱我吗？”
随着一声令人心疼的哽咽，她无力地趴在他的怀里“爱，但是…”
这是真话。
她抬头望着他，发现他原本僵硬、紧绷的脸瞬间变得柔和。
他伸出手指按住
开口的小嘴“我只想知道你是否还爱我，不听其他的理由。”
手指轻抚她的脸庞“我爱你。”他贴在她的耳畔轻吐爱语。
吴恩秀的心绪顿时动莫名，她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颈“俊书。”
“不要再逃了，好吗？没有你的⽇子，太痛苦、太难熬。”他凝眸而视，嘶哑低喃。
吴恩秀的心剎那间飞扬起来，她噙着泪、抿着嘴露出一个凄楚又
人的微笑“我也是。”
柯俊书原本忧郁的脸终于露出笑容“别再离开了。”
吴恩秀纤细的手指滑过略微消瘦的脸庞，握住他的手“我不会再有离开你的念头。”
看见她眼睛里充満了最纯真、最热烈的爱，一阵烈的情感瞬间淹没了他，让他不由得全⾝战栗地紧搂着她“恩秀。”
他低头充満爱意地深吻她，她的眼里盈着快乐的泪⽔。
他的爱回来了！
柯俊书漾着深情笑意的双眸凝视她片刻，便抱起她绕着他飞旋，转到她尖声大叫、大笑，等他把她放回地面，他的手仍抱着她不放。
“你要为离开我的行为道歉，说对不起。”
“不，当时我是怕你为难，我是出于善意。”她娇美一笑。
“你害我失神落寞了两个月，还敢说是出于善心。”柯俊书充満笑意的双眼伪装生气状地瞪着她。
她攀住他摇着头，无法停住笑，⾝子失去平衡摇晃不定。
他笑得更开怀“那可就太糟了，因为…很不幸的是，你愈是不道歉，受到的磨折便会愈加凄惨。”
他一把抱住她，把她放在沙发上，双手圈住她，眼里盛満笑意“我是真的不想这么做。”他的语气充満遗憾，表情却是恰恰相反“我要你以⾝相许。”
她的笑声顿时呛住！
心跳漏了节拍，她用力昅口气“你…”“不愿接受？”柯俊书的笑容瞬间僵凝在脸上。
他的双眼里有着明显的火光跳跃，还有一丝柔得令人心悸的深情，这样的男人教她如何再拒绝？
吴恩秀柔情似⽔的眼眸痴痴望着那张曾经令她心碎、令她心伤的俊颜，粉颊一阵火热，边蔵着一分涩羞。
“我愿意。”
他的吻随即像一阵温暖和风轻拂着她的额头，接着温柔地熨贴着她的眼脸，让她的呼昅一点一点地沉静。
他的⾆尖轻
着她的鼻梁，一路轻吻至鼻尖，最后来到她的边，轻喃：“我要你全部属于我。”
“我当然是属于你的，因为你是我生命的全部，我的恶魔。”
她勇敢地封住恶魔的。
一股突如其来的热嘲涌上，強劲地拍击着他。
她的手环上他的
，微启的樱，让他无力议抗热情的邀约。
他耝浊地呻昑一声，深深探⼊她的丁香，品味着她的
愉与热情，这样的望渴带着一种全然陌生的火热与悦愉，他终于明⽩什么叫飘飘仙。
体內有股火在熊熊燃烧，她在他的怀里洋溢着生命力和热情。
这种愉超乎吴恩秀的想象，她再也控制不住內心波涛涌上的念，忘情地随着这份悸动的热情载沉载浮，不由自主地贴向他，灼热
的望像电流般起她內心一片火花。
火热的烈焰，
的情，轻声娇昑…
他不是圣人！
这样的悸动已超出他能忍受的范围，他现在只想拥有她。
当他进⼊她体內与之合而为一的那一刻，意
神的陶然紧紧包围住他。
他觉得世界缩小得只剩下吴恩秀，而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一波又一波的原始洪涛淹没他、呑噬他。
他像个最虔诚的信徒，不停把自己掏空给她，让她盈満而⾜，从这一刻起，她就是他永恒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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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靠⼊他怀里，只是把脸埋在他的膛上。
“俊书。”
“嗯。”柯俊书逸出満⾜轻声，手轻抚着她的头。
“你跟我在一起，你的家人…”
“妈妈赞成，芷轩更甭说，她喜你，更乐意接受你做她的大嫂。”他俯下头吻亲她的头。
“可是你爸爸…”
柯俊书顿时一个翻⾝正眼看着她“你选择的男人是我，不是我爸爸。”
“得不到祝福的结合，只怕会令你难堪。”她深情款款的凝视他冷峻的俊颜。
他轻轻慨叹摇着头“没有你，我的人生不仅是难堪而是不堪，恩秀，不管能不能得到爸爸的祝福，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有离开我的念头。”
她闭上双眼，感动的哽咽让她一时说不出话。
柯俊书误解了她的沉默，心中顿生一股绝望，深情的注视着她“恩秀，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
她张开眼睛痴痴地凝视着他“我不会再有这种念头，这样的磨折不是我这种脆弱的人能承受的，我的心早已是你的，自然是嫁
随。”
他们彼此对视许久，彼此的心意都在眼里表露无遗，藉此慢慢地治疗思念太久的伤痛。
片刻后，两人同时露出恰然的微笑。
柯俊书轻佻地戏弄她的手指“我打算离开湾台。”
“离开湾台？”吴恩秀讶异地看着他，不明⽩他的决定。
柯俊书抬头朝她露齿一笑“我们一起去洲非好吗？”
“洲非？”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在她的印象里，洲非除了一群乌漆抹黑的洲非土著，其余都是大得吓人的猛兽。
为什么要去洲非？
“洲非医疗落后，那里有许多亟需医治的人，再说换个环境对我们来说，有何不可？”柯俊书伸出手轻抚她的脸。
“可是那里不是很落后吗？听说还有食人族…”
柯俊书忍不住隐隐窃笑“你看小说看太多了，那里的人很和善，至于住的地方你更不必担心。”
“跟他们一样住草寮？”吴恩秀截断他的话。
又是另一个误解。
柯俊书很想大笑“放心，我们住的是⽔泥房子，我还会帮你请许多帮佣，家事不让你亲自动手做。”
“听说那里的男人可以娶很多老婆。”吴恩秀的语气充満着酸味。
柯俊书瞇眼微笑“好似有这么回事。”
“那不行，到了洲非我要寸步不离跟着你。”吴恩秀娇嗔。
“你现在已经有了要监视我的念头啦？柯太太。”他的眼睛闪亮生辉，俏⽪地问她。
“对！我绝不让你离开我视线一步。”吴恩秀噘起嫰嫰的红。
他笑呵呵出声警告“那你可要小心哦，你会跟我一样成为爱情俘虏，这可是经验之谈。”
“恶魔。”花般娇颜绽现甜甜的笑容。
他们的吻互相掳获了对方，沉⼊无言的热情中。